第(2/3)页 安格隆也被拖住了,也没办法越过恩奇都的纠缠,重新开启与他之间的决斗。他此前受到的伤害在原体的体质之下正在迅速恢复,但无论如何,他恢复的速率也不可能超过享用着神祇赐福的安格隆,或者在星球支援下的恩奇都。他依然没有甲胄在身,唯一能够仰仗的也只有手中以自己本质勉强塑造的破炉者。理智地看,他确实应该就此撤退,将战场交给极限战士和迦勒底,等待这场胶着的战斗最终因为某种均衡被打破,而被“拖延”出一个结局。 但很遗憾,他此时不是非常理智。 珀伽索斯认为,这可能是出于亚空间波涛的某种影响,但这影响应该不来自——至少,应该不完全来自血神。他的确感到愤怒,渴望战斗与杀戮,但并未因此失去理智。他意识到他应当终结安格隆,即便他们在几个小时之前才刚刚见到第一面,在见面之后就在不断尝试伤害对方,杀死对方,仅仅有过互相否定、互相唾弃的几句谈不上交谈的交谈。可珀伽索斯依然清楚地感知到了,这位恶魔原体在残忍与扭曲之下,万年来累积痛苦和疲惫。 若只是敌人,那就放任他沉溺其中吧。但他们是兄弟。至少,珀伽索斯的血脉与灵魂都如此告诉他。 这影响没有强制力,他完全可以不理会这些纷扰的想法,贯彻自己理性的判断,与凤凰之子战团一同一走了之。但他还是强硬地拒绝了图恩和阿库尔多纳的请求,无视了文崔斯的劝谏,拖着自己堪堪愈合的躯壳,转了回来。 他意识到,这确实是某种亚空间的影响。但这影响并不来源于外界,而是来自他的内部:来自福格瑞姆的灵魂,那在万年前就连本人都觉得已经被杀死、埋葬了的,紫衣凤凰人性中高贵的那一部分。 恍然间,珀伽索斯似乎从帷幕后的絮语当中听见了一道嘘声。那之中似乎还混杂着一点酥脆的咀嚼声,他没有在意,只当是自己的幻觉。他迎着嘘声向前,竟然莫名其妙地仅靠自己的两条腿,就成功追上了依靠灵能在天上乱飞的那两位不断移动的战场,并在某个间隙里,迎上了恩奇都莫名其妙的目光: “你完全没必要折返回来的,你自己也清楚。”像人又不是人的兵器从半空中降下,直到双方的面孔差不多齐平,说,“祂确实认定你有资格成为对手,但这不代表你就能够战胜对方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珀伽索斯回答,“但我有一种感觉:如果我在这里不加理会、转身离开,我会失去某些更重要的东西。” “也说不准。”恩奇都点了点头,接受了这个说法,“谁叫在我抵达之前,你们已经打起来了呢?作为战神,恐虐应该也会对打到一半转身跑了的人在神秘学上做出惩罚。” 这话说得,听起来像是你还认识别的战神一样。珀伽索斯腹诽,但双眼也紧紧盯着从上空怒吼着直坠下来的一团血雾。 “准备迎接冲击,你可要站稳。我负责防御,你负责攻击。”在最后一点时间里,恩奇都飞快地说,“咱们没有通过模拟战磨合过,可别太相信我。” “这话我也回赠给你。”珀伽索斯同样迅速地回复。 —— 另一处的战场之上,战斗已经抵达了尾声。 与其他几个战场相比,这里的战场并不重要,不值得各位亚空间大能注目,因此,也没有那么多神异的赐福或者腐化,更不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威势——只是一群散兵游勇,一群残兵败将,以及一群连拿起武器的勇气都没有、只能四处逃窜的平民而已。 即便还不成熟,维兰依旧带领着他麾下仅剩的三十名天狮战团兄弟,在多恩之子应有的秩序与坚韧当中,向敌人倾泻了他们正义的狂怒与毁灭。伊利瑞姆林英勇的民兵也和他们一同冲锋——但他们的人数还是太少了。 他们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,迫使吞世者在原地留下了三倍于阿斯塔特数量的尸体,但他们也实在没法做到更多了。叛乱军团的数量不可能无穷无尽,但在忠诚者不断倒下时,吞世者散乱的红色潮水看起来确实像是如此。一百五十人,或者二百人——他们哪来的这么多人?伊利瑞姆林的平民能否在他们争取到的这段时间里跑出足够远? 维兰想要知道这些,即便在战斗的过程中,寻找答案的愿望也迫使他不断环顾四周——甚至于,在他倒下的时候,他依然不甘地睁着眼。 他睁着眼,看见一片被迷雾笼罩的平原,看见不远处的一堆篝火,看见篝火边放倒的圆木上坐着两个男人:一个他不认识,另一个是克里夫。 “……待遇都好商量嘛。”那个不认识的男人叼着一支点燃的拉霍棒,面露愁容,在和那位说话时惯来没什么好气的民兵队长谈判,“我这边就缺你这样会带兵的基层军官呢。” 第(2/3)页